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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7/23 16: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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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诗语:寄语安仁剧团安仁剧团成立于年,转眼几十年过去。“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多少人“掉头一去是风吹黑发,回首再来已是雪满白头”。星移斗转,时移世易,剧团几易其名,团队还在,阵地尚存。最值得欣慰的是:每位离开剧团的前辈们、老师们、同仁们都没忘记“剧团”这个家。多少人在这里流过汗、流过泪、甚至还流过血,酸甜苦辣、风雨沧桑,一路坎坷,蓦然回首,均历历在目。特别是这一次,由李亚平夫妇发起,蔡艳姣等同仁创建了“剧团团聚交流群”,为大家搭建起相隔几十年跨时空的交流平台,让大家飞波传声,隔空传心,一张张黑白旧照,一段段往事诉说,无不使人韶华在目,心香溢然。我三十多年的职业生涯都在文化部门度过,但在剧团只呆了半年时间,也就是这半年时间,让我亲身体验了剧团工作(演艺职业生涯)的酸、甜、苦、辣,真真切切地感受了“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的艰辛。事实上,我到剧团担任团长纯属偶然,是剧团出现了暂时无人担纲面临散伙的特殊状况,受局里委派,团里相知的朋友劝说,加之自己也担忧九七年新招那批学员的流失,纯属赶“鸭子”上架的冒失之举。时间虽短,但感受终身难忘。之所以说是赶“鸭子”上架,首先就剧团工作而言,自己纯属门外汉,要话行话自己就根本搭不上调,要上舞台(跑龙套)就只能让人“逗宝”了。当时的剧团,首要任务是抓演出保生存,在周边县(市)广设演出联系点,尽最大努力拓展演出市场,让大家能赚回养家糊口的不足应发工资的百分之八十的生活费,另外,为十六名学员每人每月安排九十元伙食费,重新把单位食堂开起,解决他(她)们的吃饭问题。其次,在抓好演出的同时,续抓学员培训。至于学员培训怎么抓?谁来抓?在此我得衷心地感谢我的前辈更是我的老师——周秋灿老先生。是他老人家的悉心教导和无私担当,让我完成了自己的临时使命,让学员们得到了应有的业务培训学习。现在所有在剧团的老演职员工都认为:“没有九七年届这班学员,如今剧团已无法生存”。如果周老师在天之灵,能听到这些话,应该是最欣慰的,因为您的心血没白费。记忆中,您我相处的十百八十天左右的日子,不管是在演出地的乡村小道,亦或鱼塘岸边,您都陪伴在我身边,像关心自己的子女一样呵护着我,为我指点迷津,为我鼓气加油,我每做成丁点小事,您都给我百倍的赞誉。特别是对学员的培训方面,当时您已年过花甲,但您起床最早,睡得最晚,带领学员晨练晚课,从没听到您叫苦叫累过,也没向我提出过要点加班补助的事,一心一意扑在工作上,为剧团的发展尽心尽力尽责,无怨无悔。说句实在话,正因为您的言传身教,让我自己在后来二十多年职业生涯中,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亦或明知是别人有意或无意的作祟,只要是份内或力所能及的事,自己均不遗余力,更不计得失,做到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著名作家林清玄在《私房茶与私藏茶》一文中写道:“宇宙之味,佛菩萨之味,凡夫之味,原来只是一味,端看品偿的深浅罢了”。“如来之心,禅师之心,诗人之心,原来只是一心,只问印证的清浊而已”。周秋灿老先生,傲骨一世,热衷于戏剧艺术,不管做导演,还是在台上做演员,直至后来带学员当老师,他都倾自己的所能,应工作的所需,不遗余力,事业至上,工作第一。他阅人处世,不乏诤友,但从不因领导意志而屈服,心如“如来”,口如“刀剑”,是非面前留不得半点妥协,别人心里是何感受他从不顾。他骂自己的儿子(周文正,现任团长)只有三个字“冇出息”,一直骂到死没改口。周文正小我三岁,他父亲骂他“冇出息,”原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周平调侃他为“蠢子”,后来文化系统与他年龄相近的同道同仁都叫他“蠢子”。大家都叫他“蠢子”,肯定有个“蠢子”的活法。他一个人当团长二十三年,还是安仁县劳动模范,郴州市*大代表,郴州市乃至湖南省县级知名演员,年轻时代还曾誉称为“南国歌星”,现在还是个演艺中心主任(其实就是个剧团团长),工人身份,“苦"(股)级干部,”苦”到差不多要退休了。谁都想得到冇把“蠢”劲是呷不起这般“苦”的。事实上,像周文正这样的“蠢子”,剧团绝对不止他一个,据本人所看到的就有廖水清、罗志斌、李社生、周春生、蔡艳姣等等,正因为有这样一班愿为剧团“苦”,甘在剧团“累”,用过去的话说“甘做革命的傻子”,可以肯定剧团的老一辈像这种类型的人物,绝对还有很多,正因为有这些热衷于戏剧事业“甘做革命的傻子”的代代相传,才使剧团在坎坎坷坷中得到发展,享誉湖南,走向全国,即荣获过“湖南省好剧团”、“全国文化工作先进集体”的美誉。说到剧团的“苦”和“累”,自己在剧团呆了半年时间,耳濡目染,算是有所领略,舞台上任何一名好演员,都是“苦”和“累”磨出来的。听周文正讲,吴子佳任团长期间,请来省花解梅精、肖重魁、李国文和江西的万老师到团里教学,前三位老师教“戏”、万老师授“武”。用安仁土话:“喊到的人,借到的车”,机会难得,时间有限。心里上巴不得莫歇憩(休息),争分夺秒,让团里的人多学点东西。世事往往很难如人意,凡事越急,越想完美,越与愿违。请来老师的第十天,侯茂光练功时把手摔断;第二十天廖水清又把手摔断;第三十天周文正也把手摔得韧带开裂。而他们三个是团里当时既年轻且功夫算好的角色,其他人的小伤小痛遍及了百分之六十以上。可把时任团长吴子佳急得够呛。便有老师傅怀疑:“是否是碰到哒*,中了邪?要不要焚香烧纸做一下。”就吴子佳本人的性格来讲,什么“*”、什么“邪”他是不信的。出于对老师傅的尊重,还真在团里如此这般的做了一番。吴子佳局长我从小就认识,他做知青时下放就在我生产队,我生产队的男女老少对他都是赞无二上的,人人都竖大拇指的角色。他在文化局任局长时,我接手局办公室工作。在我的印象中,“与人为善,与世有为”是他做人做事的重要准则,做事雷厉风行,敢作敢当。如送李大剑到上海戏剧学院进修学习,尽管当时单位的经济状况拮据,考虑到机会难得,时机难遇,勒紧裤带也要送。直至李大剑调往长沙,在没得到县组织部通知的情况下,也是他授意把大剑的人事档案发往长沙的。为此,他还被时任县委组织部部长李松鹤臭骂了一通。包括推介李大剑我所写的《餐厅轶事有轶事》等系列稿子,也是吴局长精心指导下完成的,其中《餐厅轶事有轶事》被当时省刊《文化时报》配图整版刊发,《湖南日报》第二版(要闻版)头条刊发。李大剑国家一级编剧,长沙市群艺馆馆长,谁也想不到他的创作之路,是使用墨水瓶装煤油作灯照明,用纸席膝坐在舞台下写起的。据大剑自己说,他初中肄业就当了知青,后直接进了剧团。就是这样的的条件,这样基础,写出全国夺冠的佳作,冲上国家一级编剧的宝座,是常人所无法企及的。个中艰辛,经历的“苦”和“累”,是可想而知的。当时,大剑与我讲起他创作的点点滴滴,有好多细微之处,使我心酸落泪。戏剧(舞台)是综合艺术,成就要靠大家的共同努力,“生、旦、净、末、丑”行行重要,器乐后台也毫不能逊色。安仁剧团自始至今,参加国家、省、市(地)调演能次次夺奖载誉,无疑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特别是为服务*和*府的中心工作,满足广大人民群众文化生活需求方面,足迹踏遍全县的村村寨寨,辐及周边多个省、市(区),直至开赴过老山前线慰问演出(中越自卫反击战)。以文艺的方式为*和*府摇旗呐喊,以优秀传统剧目演出和*的*策宣传为广大人民群众加油鼓劲,服务于社会主义建设,激励群众奋发图强的革命斗志。让人民群众在劳作辛苦之余、甚至让战士们历经炮火生死洗礼之后,享受到文艺精神食粮,愉悦心身,重振斗志,挖掘自身潜能,为更好的明天,争取更大的成就,加油鼓劲。这既是一个文艺团队的历史使命,更是一个地方文艺团队存在的历史和现实价值。传承优秀历史文化,弘扬时代主旋律。但作为一个地方文艺团队要真正践行好自己的这一历史使命,是要付出极大的艰辛和努力。我在剧团期间,听了许多关于剧团过去送文艺下乡的艰难故事。印象最深的是:七十年代,有个岁末年初的时节到豪山金华演出,大雪封山,寒风刺骨,在大山中,你们背着行囊,一步一叩首,头上染雪,眉毛结冰,赶到当时的金华大队演出,为当时的“贫下中农”送上*和*府节日精神食粮,让“贫下中农”过上一个欢乐祥和的新年。剧团这样的岁月,大家都一路走过来了,个中辛酸局外人是难以言表。我在剧团半年时间,形象地说:“坚守全团人的辛苦,踏着自己的血迹”走过来的。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这半年时间,差不多有三个月时间在外演出,在衡阳和耒阳演出最多。那时乡下是没有水泥路,清一色的沙石或*泥巴路,车子一到灰尘像打炸弹一样喷地而起,加之我们剩坐的演出大篷车密封度极其不好,每演出一次,所有坐车的人,几天后只要用力哈几下,口里还能吐出带泥土色的痰。每到一地演出,一天要工作十多个小时,早晨六、七点钟出发,晚上一、二点钟才返回。一天演出三至五出大戏,除了吃饭,几近没有休息时间。记得有一次在衡阳宝盖演出,一连演出三天,要演出十多场大戏,演员不够。不管是早已调离的,还是停薪留职的,不管是在安仁还是在外地,用本团的话说:“救戏如救火”。只要团里一个电话,不管自己的事有多紧多忙,都会赶到团里来参加演出。在衡阳宝盖演出的那几天,侯五苟和蔡艳姣已调出了剧团,李小红早已停薪留职家居郴州,接到团里的电话,立马都赶回团里参加演出。可以说这是剧团特有的职业凝聚力,是其他任何单位所无法企及的。剧团能给观众带来欢乐,而参加演出的全体演职员工谁也轻松不起。有一次,也是在衡阳的一个小村落演出,刚吃完晚饭,廖水清说肚子痛,要拉屎,且拉得急,连找厕所都来不及了,便在离舞台不到一百米的田边瓜棚下解决问题,我在旁边守着,殊不知拉完屎他便在瓜棚里喊:站不起来了!后来他自己讲差点点一屁股跌坐在“屎”堆上。闻声,我便三脚并作两步,急奔过去,一把将他搀扶起,直觉他全身发冷,手脚发抖,且不听使唤,我一个人几近架扶不住,便喊来周文正几个在车边的人一起,将他架到车里,放在车里就喊不开声,不省人事。我急得不知所措,倒是周文正还很沉着,他说是“严重中暑”了,把手脉、抠人中、按摩太阳穴,并翻转其身,在背上刮痧。用手刮不见效果后,便取下身上的“BB”机壳,猛刮。刮了近半个小时,背像劈柴打起一样,凸现一层手指厚般墨黑墨黑的“痧”。前后折腾了半个多小时,人算是苏醒过来了,但坐却坐不起来,还一味地喊难受。最后,喊来宋俊贵老师,从头到脚,左抠右捏,如此这般,按摩一通,才坐起来,喝了两支藿香正气水,才安稳入睡。此时已差不多夜深两点了。事后,几个少不更事的家伙为“廖老师”犯病找出两个原因:一是不该捉几只“蛤蟆”挂在舞台边,犯了“神”;二是呷饭没注意,犯了“席煞”,碰到哒*。事实上,当天高温达35度以上,连续演出三出大戏,演出结束,大汗淋漓,便跑到河里洗澡,中暑逼痧造成的。剧团外出演出,生活由不得自己。更谈不上什么讲究,河塘溪水就是澡堂,食宿随遇而安,咸淡异味要食,幕天席地要睡,个中苦涩自知自受。记得有一次,在耒阳某地演出,当天烈日炎炎,气温高达37度,段圆圆演着演着,直接昏倒在台上,台下几百观众惊得呼啦一声,齐齐唰唰都站了起来,拉长脖子直往台上看。台上演职人员也许见多了类似的情形,并没出现台下观众那般惊慌,记不清当时是谁,迅即按住她的人中,并进行应急按摩处理,待她苏醒过来,喝上两支藿香正气水,服下十几粒人丹,前后不到二十分钟,接着继续演出。最惊心动魄的一次,也是在耒阳一个现已不知名的最偏僻的小山村演出,进村的路本来只能过拖拉机,且是沿着山沟,盘山而上,大车开进去再好的技术,也要万分谨慎,提心吊胆。但由于剧团要生存,演职员工要吃饭,加之农村演出市场的不怎么景气,只要有演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最重要的当时联系演出的人说:本地已有几十年没看过(人)戏了。既为了自身的生存,也为了解决这些偏远山村老百姓“戏”荒的问题,再大的困难,也得克服。那天,车子行驶到离演出地还有好几公里路的地方,演职人员全部下车步行,车子只拉着演出的服装道具和灯光音响,一路慢慢地开进去。演出结束时,老百姓欢天喜地,绝大部分老乡都说戏唱得好,看得过瘾。一些戏兴未尽的乡亲,还守在车边看我们把台拆完,整装返回时,老百姓都说:演员这么辛苦,冇必要走路出去,可以坐车走。还一味强调,当地建房运砂石的大车都来过。本以为不负老乡们好意,演职人员便全部乘车返回。殊不知,车刚驶出离村不足一公里的转弯下坡处,车子抛锚了,一头栽进了离路面两米多高的旱土上,翻了个底朝天。车顶上的道具、箱子散落一地,十几名学员哀鸿一片,段园园眼角划伤,鲜血淋漓,后缝了七、八针。周文正为护住调音台(是车上最贵的家当),头部直撞车顶,将车顶的铁皮撞成“凹”形,造成颈椎挫伤,脑震荡,属当时受内伤最严重的一个,但他潜意识的担心,是年长的灯光音响师周树亚老师的安危,睁眼一看,周树亚、李社生、宋俊贵、谭经初等几位年长的同志都没事,连忙招呼大家收拾撒落在地的灯、服、道、效用具。心想:一息尚存,戏还要演。待大家情绪一稳,散落的东西收拾完毕,周文正伤痛复苏,痛得说不出话来,站也站立不稳。几名年轻的学员扶他到演出原地休息,等待局里派车救援。当天晚上,原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谭小华和县委常委、宣传部医院看望他,得知他颈椎挫伤,本身不长的项颈,还被压短了半寸,还伴有脑震荡。两位县领导一再嘱咐,要他好好养伤、好好休息,团里的事由其他人去做。后来,医院里只呆了两天,医院里装的护颈器拿着团里的车子维修经费报告,找谭小华县长要钱去了,谭县长万分怜惜地说:“文正,你要钱不要命啦,伤还没好,这样乱走”。周文正很认真地说:“县长,我冇办法,团里几十号人要呷饭,不演出,不赚钱,日子冇法过。我贱命一条,能值几个钱”。谭县长闻言,基于剧团的特殊困难,当即批给了剧团五万元车子维修和其它损失补助费。全团前后休整不到一周时间,且边休整边排戏,又开始了新的下乡演出。这就是我在剧团半年的时间所感受的“全团人的辛苦”。至于说“踏着自己的血迹”走过,也不是为自己表功,与所有演职员工相比,更不是自己呷了多大的亏或受了多大的累,主要是自己那半年时间犯痔疮,出血厉害,还时常隐隐作痛,多数日子血流进鞋里,走路时哗哗作响,坐到哪里哪里便留下一块血迹。为了避嫌我经常用卫生巾贴着,由于出血太多,卫生巾也不顶用,血还是沿腿流进了鞋里,走路时同样哗哗作响,究竟流了多少血,自己也说不准。那时自己才三十多岁,流点血无关大碍,偶尔有点痛,也还扛得住,比起其他演职员工的“苦”和“累”,自己的这点小痛小恙,是算不得什么的。最值得欣慰的是:剧团九七届这班学员,至今还叫我为:“王团长”。半年时间的任职,能让团里这班年轻人叫上几十年“团长”,实是荣胜之至。剧团是安仁宣传文化部门的“老品牌”、“老先进”,是剧团几代人的艰苦努力、自强不息奋斗换得的。还走出了像李大剑、张媛媛等国家级拔尖专业人才,每位从剧团走出的人才个个都是响当当的,特别是弄潮商海的李亚平、李小红夫妇,几起几落,赶潮弄海,成为业界骄子。翻开剧团的过去,回首自己的足迹,无论你经历了怎样的疲劳,怎样的艰辛,怎样风吹雨打的日子,转过身来回望一下,身心就会返璞归真。旧日的时光,落日的余辉,和剧团一起深深烙在了自己的心底,挥之不去,割舍不开,默默寄望剧团的明天更美好。

作者简介

王诗语,男,湖南省安仁县作家协会副主席,郴州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戏剧文学学会会员,湖南出版社出版过个人专辑《中华美德伴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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