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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5/2/23 17: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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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生我养我的家乡

很久很久以来,好些灾区的农民兄弟到了郴州逢人便问去鲤鱼塘往哪走。

被问的人反问:“你去那干什么?”

回说:“要饭,那里粮多,人善良大方。”

于是知情人便告知:“你们坐火车到一个叫三都的地方下,然后往北走,看到一个渺渺茫茫的大田垌便是。”

鲤鱼塘属永兴县管,与资兴县七里、高坡交界,俗称十八都。

相传不知哪朝哪代哪位七品芝麻官曾慕名想把县府设在此。但策马到此一看,竟当众摇头叹道:

水浅地薄难藏我有角之龙

当地人受了奚落,之中不乏才华出众者,即刻对曰:

树大根深不落你无毛之鸟

县令尴尬离去,县府自然他择,工整的对联连同不见经传的故事却成了这里世世代代茶余饭后的淡资笑料:或引为骄傲,或为之惋惜,因人,因事,因时各各不同。

这里没有大河,水浅是实在的,地薄却不见得。

人站田垌中,放眼环顾,四周那绵延起伏的青黛山梁宛如天然屏障,东边的骑天岭是罗霄山脉的一条支脉,山峰最高处号称天门岭。秋高气爽,遍地黄金的稻熟季节,你若沿着弯弯曲曲的石板路从山脚爬至岭顶,俯瞰大垌,你会顿觉天高地阔,心旷神怡,烦恼全无,宠辱俱忘。

自从田地责任到人,早晚两季每当开镰,仓满柜满,屋里屋外,到处堆着谷。只要不落雨,谷放场上是不必收的,也绝不防人偷。晒干扬尽后,随粮食的畅销滞销,价涨价跌,粮款兑现与否,这里的农民时而欢欣,时而牢骚,种粮卖粮的积极性却历久不衰。产量一翻再翻,整个鲤鱼塘原有一千五百万斤仓容早已周转不来,后增建至四千万斤的粮仓仍不够用。粮食走向市场后,仅个体经营的精洁米厂就

有二十几家,各地粮贩云集于此,同一时间的粮价竟比相邻各县每百斤高出好几元。这里的精洁米往郴州,往广州,往深圳.煞是有名。

近几年,改变单一的种植结构,试种烤烟,先是强迫,后为自觉。出产的烤烟竟比很多老区的油份重,色变黄,售价亦高。纵有压级压价现象,其经济效益仍非种粮可比——关键不是烘烤技术,实因鲤鱼塘土质良好得天独厚。

——这是一块富饶的土地,何曾地薄?

然而,过去这里确实相当贫瘠。

渺渺茫茫的十八都一马平川,大可不必忧虑水涝,却害怕旱灾。

早年间遇旱,这里的人们总是寄希望于神,上垌有“长塘婆婆”,中垌有“三位将军”,下垌有“寿佛老爷”。久晴不雨,烟烟路路的人头顶烈日,簇拥着“婆婆”“将军”“老爷”这些人们想象中能庇护一方生灵的木菩萨在干旱的田野里穿行——烧香,磕头,下跪,求雨。偶尔下了雨,说是菩萨显能,功德无量;没雨下,便怪怨求雨过程中的哪道关节出了纰漏。大片大片的稻田颗粒无收竟是常事。

这里虽然四面皆山,树大根深,草木丰茂,有数不清的涓涓细流,春夏秋冬汩汩流淌。

这里虽然也筑有山塘、水库,但杯水车薪不足以御旱。

彻底摆脱早魔的缠绕是在青山垅水库修建成功之后。

“青山垅水库”这一工程,据说清代就已有图本,作过规划。但腐败的政府无心也无力于此。

风吹咸丰同治,雨打光绪宣统,中华民国东流去。直到公元一千九百六十三年,那年,罕见的大旱年成,当时的中南局书记处书记陶铸同志沿途视察灾情来到永兴樟树公社这个重灾区。他痛心疾首地望着一大片一大片枯焦的禾苗,与在田野里同百姓一起抗旱救灾的县委领导研讨制服旱魔的长久之计。之后,将灾情和设想上报中南海,这才有了这座流灌永兴、资兴、安仁三县农田的青山垅水库。

年大旱空前,然鲤鱼塘水稻仍获丰收,这里紧靠青山垅水库,是近水楼台。

可见,“地”原本不薄”,“水浅”也已成过去。

但是,我们也不必责怪那位不曾留下姓名的县令。他身处官场,

说“水浅地薄”意指这里不具备出大人物的风水和地气。这却让他说对了。历朝几十代,上下数千年,方圆百来里,渺渺茫茫的十八都大垌,一个繁衍人类的巨大子宫,竟然没养育出一个令人崇拜的人物。

相传清朝初年,这里有位算命先生将自己的生庚八字反复推算:命里注定要当大官,然而年近花甲仍在背把胡琴算八字。不服,便隐去真相求教于一位远道而来的同行。

同行将他八个字一扣说:

你生在南边当宰相,

生在北边当丞相,

生在这里和我一模一样。

其意是这里埋没了一块宰相的材料。老算命先生叹息怅惘之余又请身背罗盘的地仙来此看风水,测地气。地仙东看西看,左测右测,说这里本是“文出相才,武出将才”的藏龙卧虎之地,坏就坏在西南一角与资兴交界处那个叫高坡的地方空了,整个鲤鱼塘的地气随流经十八都的长坡江一览无余地泻人资兴,因而资兴累出名人。其解救之法是在高坡筑一拱桥,好比堵住塘口,形成锁气蓄蕴之势。

这桥有损人利己之嫌,因而引起相邻两地械斗,一方要修,一方不准。又说恰逢乾隆皇帝游江南路过此地,断为“准修”,却又御批“文不过县令,武不过都头”。果然,直到民国年间,十八都仍没出大人物。在紧靠拱桥的上游一个叫山下的村子里好不容易出了个大学生廖书仓——我的堂伯父。年时,他是“北京大学”学生会副主席,又是震惊中外的“五·四”运动的执行主席,其书法与国民党元老于佑任齐名,手迹遍及江南,名气大得很。然而,以官场人物论,他也只当过城步县令。皇帝金口银牙,御批竟如此厉害。但稍后一点,一桥之隔的下游高坡却又出了个际会风云的人物一一曹里怀将军。他出生贫苦,年少投军,身经百战,九死一生,在为解放全中国冲锋陷阵拼命搏杀的时候,并未想到自己会名垂青史,可见地气仍然没有锁住,仍然泻人资兴。

全国解放后,尤其是近年来,地气却似乎锁住了。且不论官衔,“县令”和“都头”怎能与鲤鱼塘藉的地师级干部和大军区副司令员相提并论。更值得欣慰的是自恢复高考以来,每年都有相当一批高考得中的莘莘学子或翻过连绵的青黛山粱,或跨过高坡那座已经锁住地气的石拱桥,往省城,进京都。李华和曾凯平还先后飘洋过海,留学美国佛罗里达大学已攻读至“博士后”学位,还出了位女博士曾革非。

他们的前途谁能料定。

可见,“地气”是随着“国气”转,“国气”完全可以扭转“地

气”。

那位不知名的县令,如若在天有灵,大抵再不会发出“水浅地

薄”的慨叹。

作者:廖天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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