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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回声一座超大超豪华财主庄园的前世今生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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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秋,我在省委党校学习期间,校方组织我们到位于沂蒙山区东南麓的莒南县大店镇,参观瞻仰了八路军师师部暨山东省人民政府旧址。

当我走进那个门脸看上去并不怎么起眼,里面却别有洞天的深宅大院时,隐隐有种似曾相识之感。看了庄园的文字简介、听了工作人员的解说,我恍然大悟——这不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庄氏庄园吗?

以前,我只知道八路军师师部曾经长期驻扎莒南大店,山东省首届人民政府也在这里成立,但却没有想到,她们的驻地就是曾经声名在外的庄氏庄园。

庄氏庄园很大,大得已经不像是传统意义上的庄园。据有关资料介绍,庄氏庄园在鼎盛时期,方圆十五里内宅院相连,计有房屋多间,堂号多家、其中著名的大堂号有72家。在庄园外围,筑有坚固的围墙,还曾建有四座挺气派的城门。这哪里是普通的庄园啊,分明就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园中城镇嘛!

虽说由于战乱兵灾、保存不善等原因,庄园里的大部分建筑已遭损毁或拆除,但从残存的部分,我依然能想象出它昔日的辉煌与壮观。进得庄园大门,一条条砖石铺就、横平竖直的街道纵横交错。道路两旁,是一座座四四方方、规整精巧的院落。青砖灰瓦的房,白灰刷就的墙,黑漆红柱的门,透出几许历史的厚重与沧桑之感。

在多年前的明代万历年间,一个名叫庄谦、靠卖烧饼为生的平头百姓,在科举考试中高中进士。此后,他步步高升,官至浙江道监察御史、陕西八府巡按,由此拉开了庄氏家族兴盛发达的帷幕。经过世代的积累,庄氏家族成了富甲一方的豪门望族,也造就了“大店街赛北京,居业堂二朝廷”,让人叹为观止的庄氏庄园。

漫步在整洁清净的园中小道上,不时可见“读好书、说好话、行好事、做好人”、“种德收福、乐善永年”之类的格言和对联。讲解人员也说,庄氏家族很敬重孔孟之道,把读书好礼作为保持家族兴盛的立足点,所以才使庄家历久不衰。参观回来之后,我翻看了一些关于庄氏庄园的资料,发现在目前这是一种很主流的说法。有些文章的标题,干脆就醒目地将其称之为“红色庄园”。

历史原本是纷繁而多彩的,不会如青砖灰瓦白墙的庄园那么简单明了、清楚易辨。我不否认,庄氏家族的创业者当中,不乏温柔敦厚、积德行善之人。但是我也知道,在庄氏家族的财富积累过程当中,肯定也伴随着剥削甚至是血腥的掠夺。若非如此,积攒起如此惊人规模的家财,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便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庄家兴盛之时,占有苏鲁两省七县的土地山场十余万亩,号称“人行十日,不吃他家饭;马行千里,不吃别人草”,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富贵呵!

庄氏庄园之所以能够成为红色遗址,是同庄孝光、庄余珍这两个开明士绅的名字分不开的。八路军来到这儿之后,作为庄氏家族首领的他们,看到共产党是真心抗日,就将自己的宅院主动献出,用作抗日党政军机关的办公之所。于是,大店镇将星云集,一度被称为山东的“小延安”。如今,提起罗荣桓、朱瑞、陈光、黎玉、舒同等等这些如雷贯耳、值得仰视的大名,都会令我们倍感渺小,自惭形秽。而在当时,他们的身影如寻常百姓一般在这里出出进进,领导指挥着全省的抗日大计,挥洒着自己的学识才华,洋溢着自己的喜怒哀乐。那些宁静的小院屋宇,那些简陋的家具物什,那些陈旧的办公用品,一定还能记得他们的身形举止、音容笑貌。

年8月,准备出席全国解放区人民代表大会的山东代表在大店集合。这期间,他们联名向省临时参议会和省行政委员会提出建议,要求成立山东省人民政府。8月13日,山东省人民政府宣告成立,黎玉当选为省政府主席。省政府成立后,下辖财政厅、民政厅、实业厅、教育厅、司法厅和公安总局、卫生总局七个厅局,分别在作为庄氏庄园中的三元、四喜、五柳、慎余、安仁、三余、燕喜等七个堂号内办公。

在省政府这些厅局办公旧址的院落里流连,我不由深为我们党、为老一辈革命家的政治远见而感叹不已。这些部门,是一个政权治理天下、管理国计民生的主要组成部分。也就是说,在还是烽火连天的形势下,我们党已经做好了坐江山的比较充分准备,无论是思想上的还是组织上的。与此相佐证的是,在此后不久的年5月,山东省革命政权又于临沂创建了我党领导下第一所培养警察的学校——山东省警官学校。在硝烟弥漫的战争年代,办军校可以理解,培养学生是用来打仗的。而警官学校培养的学生,则完全是为了适应维护社会治安的需要。见微知著,无需再多说些什么,单从这件事情上,共产党人的政治眼光,已经可以一目了然。

一个没有远见的政党、政权,是注定不会长寿的。我同样很想知道,但却想象不出,其时正志得意满、八面威风的蒋某人,是否了解在山东解放区所发生的这一切。更进一步说,他在知道了这一切之后,又会作何感想。也许,在当时似乎如日中天、万众瞩目的他老先生,正陶醉于满足之中不能自拔,对此只是轻蔑地嗤之以鼻。但他绝对不会想到,仅仅过了短短的三年,被他从骨子里瞧不起的共产党人所设想的这一切,都一一成为了现实。蒋家王朝的覆灭,原因有很多,但缺乏政治远见,应该是其中重要的一条。

在临沂一带的方言中,有个关于大姑娘、小媳妇儿的独有称呼——“识字班儿”。这个为临沂百姓家喻户晓、口口相传的名词儿,从产生到如今,也不过六十来年的光景,应当算是个很年轻的方言。能成为方言流传,足见它的影响力与生命力。这个名称的起源地,就在大店镇,更确切地说,是在庄氏庄园。这又是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八路军进驻大店之后,在坚持抗战之余,还为当地老百姓办了很多好事。比方说,积极开展扫盲活动,开办识字班,普及文化知识。据介绍,当时小伙子们基本上都去参军打仗了,去识字班学习人员的主体,就是一帮二十来岁的大姑娘、小媳妇儿。时间长了,“识字班儿”就成了她们的代称。

办识字班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自然得到了人民群众的拥护。因而,这一做法很快便从大店,或者说从庄氏庄园传播到了整个山东解放区。“识字班儿”的称呼也不胫而走,风行沂蒙。由此可见,一个政党、一个政权所办的那些深得民心之事,老百姓肯定会铭刻在心,并代代相传的。而这些事情的最好宣传渠道,就是千千万万张老百姓的嘴巴。

在革命传统深厚的齐鲁大地上,红色旅游胜地并不鲜见。去那些地方瞻仰参观,也会受到有益的教育启迪。但像庄氏庄园这样集多重面目于一身、能引发人们深入思考的所在,却是非常地难得一见,我这样以为。

壹点号谷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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